第1186章 法則所記載的歷史

仙界。

蘭縈山閣樓中一團亂，當時賀蘭緒的分身被滅，他一口血正正當當的噴在了面前攤開的竹簡上，想微微側開身子，卻突然失了力，直接倒在了身旁那一堆竹簡之上。

這時在朦朧中醒來，只見那些竹簡都被他推倒一地，而桌上的各種銅鏡都閃爍不停。

還好，他只昏過去了片刻鐘……

賀蘭緒起身時已經將體內的傷勢壓制了下去，他不僅是遭了分身的反噬，還有他強行調動仙界信仰，跨越三界給分身送去，這些最後都是要還報在他身上的。

他一揮袖袍將那些銅鏡全部收起來，立刻朝著陣法飛去，陣前弟子們低頭行禮，“仙主！”

賀蘭緒道：“本尊要去長樂關！”

……

林若萱的意識短暫的缺失了片刻，仿佛是她睡著了一般，不知何時猛然驚醒，她竟是在一片虛無的空間之中。

林若萱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又試著調動自己的仙力，竟不知這地方到底是她的幻覺，還是真實存在。

她不是進了朱雀秘境嗎？

對了，倒是聽暮澤說過，這裏面，什麼也沒有。

確實什麼也沒有，沒有任何方向，沒有任何靈氣，也沒有任何聲音和氣息，林若萱只覺得某種視線落在自己身上，卻又無法捕捉，她開口道：“朱雀？”

正是這一聲輕喚，四周仿佛有什麼睜開了眼，那種探究的目光無處不在，林若萱擡頭望去，一幅畫卷在她面前展開。

林若萱微微睜大了眼，畫卷中淡雅的水彩勾繪，林若萱一眼瞧見了畫卷上空的拖著尾羽的赤金色朱雀。這畫中不僅有朱雀，還有各種上古神獸，然而神獸之間也有地位上下之分。

對于朱雀這種生物而言，朱雀是神靈的外在形象，天地法則才是他的本體，同樣為神境，朱雀卻為真神。

而例如九尾狐，窮奇這種生物，同樣為神，卻并不代表什麼法則。

隨著這畫卷的展開，林若萱能發現，這畫卷中所展現的天地靈氣，還要遠超此時的仙界，故而各種變化也十分迅速，或許幾萬年，便會出現一些新的物種，出現的神靈也越來越多。

後面也出現了人族，那時的人族卻還跟山林中的其他妖獸一般，爭奪著資源，人似乎并非人，人與妖獸，只是種族差別的。

林若萱忽然明白了，這幅畫卷，便是仙界的歷史。這是火焰法則所觀測到的一切。

畫卷開始快速展開，從林若萱眼前滑過的無數瞬間，代表著仙界發展的幾千年，或幾萬年時光。

林若萱看見了那傳聞中，讓世界所有神靈都歸寂的“大戰”……但其實也不算什麼大戰，仙界劃分為兩派，只因地域歸屬而出現了爭執，那時候，他們人族的成長已經初具雛形。

相比其他種群，人族雖然生來弱小，卻一誕生，便擁有極高的靈智，隨著年齡的增長，他們的靈智也會逐漸增長，僅靠著短短十幾年時間，便擁有了智慧這種東西。

朱雀一等法則并未參加他們的戰鬥，作為最高等級的神靈，祂們擁有靈智，卻無感情，祂們只是在上方看著這一切，若有人要借用法則，他們也毫不吝嗇。

然而，這時的仙界發展時日尚短，本身強大，卻又極其不穩定。

還沒等這場大戰結束，天災便無故降臨。所謂盛極而衰，這不僅是這個位面的法則，更是整個世界的法則。

代表著法則的神靈們極力穩定世界的運作，然而仙界的衰敗無法避免。

仙界的核心每日每夜的剝落，就和林若萱在魔界瞧見的魔界核心一樣，這種剝落無法逆轉。

就算仙界的法則運行後來慢慢穩定，但這一次衰弱就好比蘋果上的蛀蟲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會穿透整個仙界。

故而，最後法則們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。

他們要將這壞掉的一點核心，剝離出去。

然而在剝離途中，又出了一點問題。這就好比一塊蛋糕，將下面切了一點出去，終究是不再穩定，故而，整個蛋糕都變作了四塊。

一塊以人族為首和各種弱小的種族居住，一塊則為天生強大的妖獸種族居住，還有一塊是陷入沉寂的核心，還能微弱的運轉也被留了下來。

三個位面互不統一，卻又互相緊密聯系，林若萱對仙界和人界都十分熟悉，一瞧便知，這三個位面正是現在的人妖仙三界。

而另一個位面則被丟棄在外，任由其自生自滅。

除此之外，切割時還有一些蛋糕碎屑，這些碎屑便是像妙元界一般的小位面。

無數的位面畫卷將林若萱包圍，然而林若萱此時卻只看著那個被丟棄的位面愣了愣，甚至不由地朝前走了一步。

這個位面被割裂出來後，由于那一點核心已經衰弱到幾乎無法運作的地步，很快進入了末法時代。

但那個位面終究是沒有完全消失，僅剩的法則默默運轉著，各種生物沒了靈氣的滋養，壽命不斷減少，除了小一點，變化竟是與人界差不多。

而沒了靈氣的影響，那個世界也不斷演變成了另一種與上界極為相似，又幾乎完全不同的樣子。

各個種族隨著實力的衰弱，形態也出現了改變，那些都是林若萱很久之前熟知的形態，她曾在動物園見過見過他們真實的存在……而人族是形態上唯一沒有太多變化的。

他們同樣失去了修煉能力，卻依然保留了智慧，就算是在這片殘破的世界，同樣能夠幾乎主宰一方世界。

所以……她從前生活的那個世界，其實原本也是仙界的一部分？

林若萱突然想到了什麼，伸手撥開面前的那些畫卷，又找到了仙界初始的那份畫卷，她將畫卷不斷挪動，來到了分割後的一點，那一點，才是神靈們真正消失的原因。

核心被一分為四，也代表著法則被一分為四，掌管法則的神靈消散，剩下的靈氣也不足其他神靈分，漸漸神靈衰弱，又重歸與世界核心。

但無論是神靈的能量，還是法則都不會消失，在核心中輪回，又會有新的載體出現，他們或許弱小或許強大，卻沒有一個再回到從前的神境。

這一刻，林若萱突然便明白了自己的誕生。

為什麼自己是朱雀的分魂，卻生在那個位面……自己的命格無人能夠看透。

自己的命格與許多朱雀分魂纏繞，但最初始的那一塊，卻根本不在三界之中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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